1
没有客人的日子里面,我对于咖啡和热可可消耗的速度是呈指数函数曲线增长。上周买的一同咖啡已经被我以每天7-8杯的速度消耗的一干二净。
整日的坐在窗前,几杯咖啡,一支烟,喝一个上午、嗅一个早晨,半天就这样过去。下午,仍旧是几杯咖啡,一本新书就这么过去了。晚上是要活动的时间。我按照北京时间生活,而魔法师的监理会、督察会和总协会基本都在欧洲或者美洲。一般下午3点左右是他们开始做事的时间。虽说是做事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两三个小时可能才会有一份需要处理的报告调转到我的手上。那寥寥无几的“需要处理的报告”究竟需不需要处理还我有我来判断。所以从结果上来说,一个晚上能够有点事情做的时间也很少。
自从赶上了这份工作以后越发的能够体到让大脑停止思考带来的痛苦。我需要的思考,虽然不至于需要利用浓度1.5%的特殊药物来维持,但是咖啡和热可可是少不了的。
在这几周,那些稀奇古怪的少数派、激进分子都像在为奥运会开始准备,都签署了停战协议。就算如此,签署停战协议也是需要我在场公证的。我都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有收到过电话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个季度的财务账单送到监理会那边,估计我又得去喝豌豆浓汤。
虽然我很有点事情可以做,但是总不至于自己去惹事情。
如果是现在,只要给我哪怕是一个简单的事件、委托,都足够我回味一周。
我选择自己出门而不是让滑头鬼和我养的那只奇怪的宠物帮我去买咖啡亦或可可。没有咖啡或者热可可就像是发条玩具没有上发条一样,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只能寄希望与出门能够遇见什么好事。
超市距离我的店很近,过了三个红绿灯后左拐就是。
在超市的茶、咖啡、可可、果珍的区域中慢慢地挑着。
各个厂家的有机茶、绿茶、红茶、药茶和黑茶从10包装的到200包装的,满眼望去让我没有心情。咖啡永远是那么四五种。可可的数量更加少的可怜,只有三个牌子,其中还有一个牌子的是浓缩可可。
我在犹豫了很久后,挑了一盒140包的柠檬绿茶和一罐配好了伴侣和糖的速溶咖啡。
“嘿。”
听到身后有声音,我本能地回头,看见的是比我稍微高一些的年轻人,大概年级也在27左右,和我相仿。他戴着黑框眼镜。粗粗的黑眉毛就像是用毛笔画出来的一样。他的嘴角还有一颗痣。
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叫的我,我还用余光左右扫了一下。我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那么他只可能是叫我。不过这种叫人的方式还真是毫不客气。
总感觉这张脸很熟悉,在那里见过。
“老徐,咯咯咯咯,你怎么在这里?”
这种称呼我的口吻、语气甚至于音调都很耳熟。这种奇特的笑的声音,身子左右摇着,还一边笑一边用胳膊去遮自己的嘴。
“优作?”我想起了一个能够和眼前的人大概对上号的初中时候的友人,那时候全校唯一的日本人中岛优作,并且是我的同桌。那段时光虽然不长,初一上学期到初二下学期的五月而已。但是应该算是我学生的时代最有趣的经历了。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就连问他要不要喝水都是努力给他打手语,都完全没想起来能够用英语说。之后和他基本用英语和授予交流,不过他的中文进步的速度也很快了。到他离开前,基本上他听中文已经基本上没有障碍了。
这一别就是十多年了,都快接近我岁数的一半。只是他的脸型完全没有变,还是非常的孩子气。如果和15岁的中学生放在一起,估计会被认为才15岁吧。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他。
“武,你怎么买这种咖啡啊?多喝了对身体不好。附近就有咖啡厅,不贵。”他看见我拿的速溶咖啡就开始批评起来。
“要喝咖啡么?一起?”他问道。
我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把咖啡和茶放回架子上跟着他一起出了超市。
附近确实就有一家咖啡厅,距离我的店还很近。说来也巧,那家咖啡厅虽然是在我把办公场所定好一个月后才在那边买下门店的。但是店的主人还是我大学的时候一个熟人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开的的咖啡厅。
虽然十多年不见,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两个人都是很高兴的。他在笑着,我只要眼睛斜过去就能看见他龇牙咧嘴的笑容。至于我自己,高兴的心情我都压制不下来,自然会表现在脸上。
“啊呜来了?难得啊。”
咖啡厅的老板刚给一位客人打包好一只带咖啡豆,看见我和优作推门进了店里便和我们打着招呼。对于我与这位老板之间的熟稔,优作用很惊讶得眼神看着我。估计在他的眼中我并不擅长交际的人吧。
虽然确实如此,我有交集的人手指加脚趾,最多再算上笔袋里面的笔的数量就能算的过来吧。我们找了靠窗的双人座位坐下。
两个人还是没说话。都是在等着一个人起头吧。
“Louisa之前还因为我不愿意吧咖啡豆便宜买给你一点,用猫挠了我两下。”年轻的老板说着,撸起了袖管,他的手臂上还贴着药膏。
别的客人有起哄的,也有鼓掌的。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用猫挠你?可不是葡萄架子倒了吧。难得给我来四包咖啡豆吧,阿根廷的,80克一份的那种。”我调侃完老板,打了个呵欠才注意到我的同伴的表情比较奇怪。
用“玩味”这个词形容她的表情应该最贴切不过。大概是因为我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是一个严肃、认真并且一丝不苟的人吧。
“我变了很多。”我试着给我们的久违的聊天起个头,就用眼前最直观的这个可以用来讨论的现象作为话题。
“这一点显而易见。挺好的”他说着,习惯性地点着头。初中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习惯。“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嗯哼?”他说着,两个拇指对在了一起,还一碰一碰的。
“还没呢。”他明摆着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对于此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是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我的女朋友是翻译,中国人。现在跟着莫斯科芭蕾舞团里的两位德国大小姐到处跑了两年了。等明年七月份我们就回兵库南结婚。那个芭蕾舞团现在在这里有表演。如果我没有机错的话这两个月会有七场表演。两场《胡桃夹子》,一场《天鹅湖》,四场《卡门》。”说到《卡门》他的胸膛挺得更直了。
“我记得,你最喜欢《卡门》。”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我也有过每天沉浸在交响乐中的日子,《卡门》的曲子听的次数上百遍都可能是有的。而这个听起来很优雅的习惯完全是优作帮我培养的。
不过这个是芭蕾舞。芭蕾舞有耳闻,但是却从来没有看过。
“我是跟着组长过来这边参与气候变化应对政策的数据核实。白皮书应该在下个季度出来。不过完全核实好制定好有时要再拖两个季度。明明是年中就必须要的东西,到弄出来的就成了没多少用的历史数据了。”他抱怨着。我大概也能够听得懂。“从我的角度来说不应该称之为浪费时间,毕竟那是我的工作。”
“因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所以给你们两杯特别贵的假蓝山,请不要推辞,钱请按照两倍来付。”老板走过来,托盘里是两杯味道相当醇厚的加了白糖的咖啡和四包打包好的阿根廷咖啡豆,账单压在咖啡豆包装的下面。
“说好我请的,变成你付钱了。”优作将两杯咖啡分到我和他自己的面前,拿着账单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很快他就给了我一个疑问的眼神。我知道应该是因为账单上面没有两杯蓝山咖啡的费用。好歹也应该是小100元左右的价格。
“所以说才会葡萄架子翻了嘛。”我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道。
“变了很多呢。”他再一次这样评价我。
“不过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他接着问道。
“微不足道的魔术师而已。”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回答着。当然,我只是把“魔法”和“魔术”换了一个字眼。
“请务必让我观赏。”他很认真地点头道。
“这没什么。”我说着,翻起袖管,一层、两层,直到把自己的小臂完全暴露出来。
“看好了。”我把那张账单从中间撕开后又给他看了一遍,然后双手合十“啪”地拍在一起。店里忽然变得安静了,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猜会变成什么?”我问着他。
说实话,这种简单的随即替换魔法,我也不知道会换出什么。就算是换出了两只仓鼠也不稀奇。
“总不是一副扑克吧?”他发出“咯咯咯咯”的有些吓人的笑声反问道。
我摊开双手,没有仓鼠蹦出来,也没有扑克牌。
从我手中滑出来的是两张塔罗牌。
正面对着他的“战车”,和正面对着我的“恶魔”。
“看得明白么?”我问道。不谈他看不安的明白,就算是我这个用魔法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塔罗牌。
“真是有意思的近景魔术。”他喝了一口咖啡,眉毛都几乎要凑在了一起。“味道太纯了,有点受不了。”他说着用拇指抹了一下嘴唇,咂了咂嘴。
“呐,你想看芭蕾舞剧吗?不是正规的表演,是彩排。她们将要去英国和法国表演的《希尔薇娅》的彩排。”他提出了一个让我很难拒绝的建议。
“现在?”我看着手里的咖啡豆有点迟疑。
“现在。”他肯定地说。
2
我是一个很过气的人。不谈芭蕾舞这种高雅的表演,就连最普通的小酒吧里面的小乐队的演唱会我都没有去听过一次。
虽然“什么事都要尝试一下”这句话被人挂在嘴边,但是做起来却并不是很容易。从我的角度来看,芭蕾舞大概就能算是其中之一。更不要谈芭蕾舞剧的排演。
我没有什么艺术天分,也没有多高的艺术修养。也许绘画我还能从其中看出社会缩影、人生三味,读书我也能看出作者的心理年龄、文化素质水平和用心程度,但是舞蹈一道我是一窍不通。不是认真、用心、仔细的问题,而是我那圈就是看不懂。
虽然我的这位老友在我的边上给我解释,并且我事先也读过了《希尔薇娅》的原著故事和芭蕾舞剧的剧本大纲,但是仍然无法理解舞台上表演着故事的一幕一幕的男男女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这是彩排,还不是正式表演。
坐在第一排的教练又或者该说是导演一样的人物不断地叫停,对着演员指指点点,从口吻听起来是训斥。虽然我能用“万国语”的魔法去听那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连别人训导的话都要去理解。太累,也太麻烦。
演员们都是点着头挺着,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来。大概在第一幕快结束的片段排演了第七遍的时候,一位女演员摔倒了。从她按着脚跟的情形看来应该是长期跳芭蕾舞带来的病痛发作了。很快一个工作人员就从幕后拿了一个医疗包,帮她在脚后跟注射了一针。25分钟后排练又继续开始。虽然不知道那是具体的什么药物,但是应该是可以快速止痛的。我只能希望那位女演员在今晚排练结束前不会再要求注射。
但是在第二幕才排演完开头的时候,看起来应该是整个舞蹈团的核心的人物似乎有点脱力,做了一个动作后差点没能起身。那位导演一样的人最后还是把手里的可能是剧本也可能是脚本的东西摔在了地上,然后举起了双手又呵斥了几声。演员对着他鞠了一躬,慢慢地从两侧退出了舞台。
我看了一下怀表,整个排练持续了1小时54分钟。要是时间在长一点,我估计就要散架了,现在已经是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都快从座位上滑下去了。在进来的时候拉着老友选了相对靠后排右侧的位置果然是正确的。这个位置不仅不会被那些演员注意到,失态一些也不会有事。而且根据统计数据表明,人会习惯性地往自己的右侧看。也就是说,舞台上的人的右侧,也就是我们的坐在下面的人的左侧,所以也注意不到我们这边。
我用四个不同的姿势伸过懒腰后,优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把我往后台领。
到了后台的门口,那位接近两个小时来一直对演员的表现一直做的纠正和指导的长者微笑着帮我们开了门,还用一口非常俄罗斯腔调的英语对我们说道:“Ilikeeconomists.Comeinkids.MygirlswillnotmindspendingtimewithAsians.”他说着,又对我伸出了手。“Webothworkonstageandworkforthestage.Werespecteachothertrickster.DidIoffendyoubycallingyouthatway?”
应该是优作的女朋友和这位长者讲过了我和优作的身份吧。毕竟彩排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看的。
“ExactlywhatIdoonandoffmybooks.”我微笑着回应,适当地对这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长者弯了弯腰。对于这样一位年长的艺术家,我保持足够的尊重,即便我对于他的艺术完全不理解。
“IlikeAsians.”在和这位长者说着,拍着我的肩,把我们领进了后台。
和他短暂的交谈中我确实对这位芭蕾舞剧团的管理者索洛夫·扎伊采夫·科索洛夫有了非常好的印象。我可以肯定我的老友也是同样的感受。
这位长者是前苏联二战时期著名的狙击手瓦西里·扎伊采夫在基辅经营时期认识的朋友的儿子,因为崇拜这位二战的英雄,这位长者的父亲在他的名字里面加入了“扎伊采夫”,希望他成为革命的战士。不过,最后他成为了计量经济学的硕士后专职于芭蕾舞的教练。
我们走近了演员们的换衣室的时候,优作的女朋友也走出来。
我和优作在剧场门口等着被领进取观看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干净利落的干练女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此无可挑剔。
但是在见到她的一刻,索洛夫长者就表现出了一脸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有些愤怒。和我们闲聊时候的温和全然不见。
索洛夫老人指着她激动地说着俄语,速度堪比加特林机关枪发射子弹的速度。虽然我没有去在意他说的内容,但是他这幅怒容,说的话已经很容易猜到。因为觉得分为有些窘迫,我有点想避开。
“问问他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是什么问题。”我对她说道。
她翻译给索洛夫听后,索洛夫看了我一眼。
“Youareatrickster.Aren’tyou?Notsomeonelikespecial.”他看着我,揪住了我的领子,就像是老鹰一般,眼睛里面的光彩就像军刀折射出的寒光。
“AsatricksterIbelieveIamspecialenough.”我和他对视着,接受那种目光的审视。索洛夫的目光锐利如同刀锋,但毕竟只是“如同”。因此和他对视,我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会暴露任何的问题。
索洛夫点了点头,优作的女友带我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前,这应该是他们的领队一样的那位女演员的房间。我对她点了点头,示意了我不需要翻译后走了进去。
房间是我的书房的两倍。要知道我的书房是同时作为书房、卧房来使用的。钢铁的挂衣架上挂着十六套舞蹈服,一个医疗包就放在衣架的右支架下。而医疗包边上的蓝色塑料桶里有不少棉签、针头和药瓶。房间里面有两束花,一束红玫瑰,一束粉红的配着满天星的康乃馨。
房间内的俄罗斯女性已经换上了日常外出的服装。她对于我进来并没有很惊讶。
“Youtheguybeingimpatientabouttherehearsalatthebackrow.Isawyou.”她昂着头,我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多少尊重。“Youdisgracedtheart.Ourart.”
“Iwouldrathercallthata‘failtounderstand’.”她的话里面挑衅意味很重,但是却更加让我有了一丝谈话的兴趣,我便选择了半开玩笑的方式来回应她。“Younoticedme.”
“Only4audienceinthering.Soyouthinkyouarealobbyperson?”她换了个坐姿,收敛了那种傲慢,也对我显示出了一些兴趣。
“Barelyatrickster.”我感到了屋外有点异样,说完,便示意她不要说话。我打了个响指,衣架边的医疗包划过了一个弧度就撞到了门上,门外则是有一声闷哼。
“Ibelievethatwasverypersuasive.”我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Thatwasbeyondatrick.Idaretosaythatrumorstravelsfast.Awizardinfareastcapabletofulfillwishes.”她就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抓着我的双手,低着头,就像在对神祈祷一般。
从我站着的角度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闪烁着星光,或者说是渴求的光芒。
“Youspeak.Ijudge.”她话里有话,我自然也能分辨清楚。她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如何实现的愿望。她听说过我,就说明对此她非常的在意,并且已经到了要求助于不着边际的“魔法”的程度。考虑到她是演员,我并不认为她会说出非常过分的愿望,所以我让她先说。
“Myvitalityfadedfastthesedays.Iwantedtostayonstage.Thenextshowwouldbemyfinale.Mybodycouldhardlytakeonfurtherperformance.”她低着头,说着。“Helpmeplease.”
她重复着说了三遍“helpme”,语气从请求变为哀求,从哀求又转为哭诉。
她在我的脚边哭着。
我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闭起眼。她将要经历的重大的转折,或者说她未来的“命运”的脉络在我的脑海中越发的清晰。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我已经决定好了。
“Ihadseenfutureinyou.”我将她扶起,让她好好坐在椅子上,自己蹲下。两个人的视角刚好反转,我帮她抹着眼泪,从下往上仰视她说道:“Youdestinywouldbesolid.Icouldhardlygiveyoumore.”
“Butthisismywish.”她很执拗地说道。
如果我换成她的立场也许同样会执拗。自己热爱的东西,想要一辈子做下去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预期到的。我并不是不能满足她的愿望。
这个愿望听起来很简单,却是一个很大的愿望。大到一定需要用她的生命作为代价。
虽然按照我自己的本意是一定不会接受的。不过对于她的执拗,我还想尊重。我又问了她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Atanyprice?”
“No.Iwanttobeonstagemyentirelife.”她坚定地回答。
这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我能够预见到的她的未来确实是坚定的。
我用“物取”的魔法从上衣口袋里面取出放在我书房中的那个用来抹除关系的画板。当然,这个画板是新的,之前破损的那个已经封存了起来。
“Writeyournameonthisandthiswillbethecontractbetweenus.”我把画板递给她,并且撒了一个谎。
她很认真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画板上。用俄文写了一遍,用英文又写了一遍。这一回我不得不用“万国语”的魔法确认他两次写的名字是否一致。在确认过后我对她很认真地点过头,出了门。
她的名字叫罗曼诺娃·谢思·科索洛夫。她的身份显而易见了。
出了门以后我就把那个用两种语言写了两次的名字擦去了。这是为了她好。
就像我说的,出门总能碰见一些好的不好的事。
这一次出门收获足够了。遇见了旧时的朋友,遇见了这位有趣的俄罗斯长者,也遇见了这位芭蕾舞演员。
“Anyprogress?”索洛夫有一些急切地问道。
“Guideherwayasalways.ExcusemeifImayleaveearly.”我对这位长者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我是悄悄的离开的,故意躲开了优作和他的女朋友,也没有给他我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该遇到的时候我们会遇到的。
3
再一次收到关于那个芭蕾舞团的消息是在一周后。
在这一周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别的事。但是现在专心于先讲完这个和芭蕾舞相关的故事,再回过头来讲那个“别的故事”。
收到芭蕾舞团的消息,也并不能确切地说叫做“收到”。用“看到”来形容更为贴切。
途经自然是报纸和网络。那条消息并不令我意外。
报道称罗曼诺娃·谢思·科索洛夫小姐在舞台排练的过程中脚踝完全脱臼。经过医院检查,右脚踝骨开开裂接近完全断裂成三部分。脚背肌肉已经由于注射过多药物导致静脉坏死。脚后跟同样由于频繁注射造成了神经坏死。总之结论就是她不能再继续跳舞了。
很多芭蕾舞演员都会面临类似的身体问题。她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当时很清楚她大概会因为伤病在舞台上倒下。唯一值得的庆幸的是她是在排练的过程中倒下的,而不是在正式表演的时候倒下的。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离开自己热爱的舞台了,以演员的身份离开。但是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条死路。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那是一条能够让他继续留在舞台上的路。
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不放心。
如果那时候我并没有去在意索洛夫老人的表情,不去介入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的话就好了。虽然现在我能够消除掉那位小姐对于我的记忆,但是索洛夫先生和他的女儿如果谈到我,必然会出现记忆信息的不一致。
这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不安。哪怕是将那个诅咒用的道具“猴爪”给别人我心里都没有哪怕一点的内疚。
我怕站在窗子边缘,点上了一支烟,沿着月亮抽着,心里越发的不能够平静下来。
捧着一束白色百合花的滑头鬼很难得地从正门走了进来。
“见面礼。”他说着随意地就把花放在最靠门口的桌上。我从来没有见过把给别人的见面礼这样随意地就一放的人。再者说,他是滑头鬼。不是会老老实实地买花的人。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斜了他一眼评价了一句后不再看他,继续看着天上的上弦月。
“我当然不是人。花是一个歪果仁老爷子给我的。鸟语听不懂,不过能听出来是俄罗斯那里的口音。见鬼的毛子,以为谁都懂洋文么。”滑头鬼从他宽松的和服里掏出一封信,像扔飞镖一样扔了过来。他用的力道恰到好处,信飞到我边上的桌子刚刚好速度变慢。我伸手,信恰好从桌子的边缘滑落到我的手中。
因为需要阅读,我自然要使用“万国语”的魔法。
信的第一行写着这样的话语。
“魔术师,我想写信给你,却不知道我究竟要寄给谁,也不知道要寄往何方。所以请原谅让我暂且称呼你为魔术师。”
写信的人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
虽然索洛夫老人不知道这封信究竟要往哪里寄,也不直到要寄给的我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这封信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命运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
滑头鬼并不知道那个老人是谁,他只是凭着一时的贪玩拿来的东西,却恰好将信息传递给了我。
能让我心安的信息,应该就在这字里行间了。
“在米兰的时候我们听贵客说过,在远东有一位本领异常的魔术师。他在收取一定得代价的情况后,能够完成任何他认可的愿望。我想大概你就是那位魔术师吧。请原谅一位无知的老人年在你面前那样侃侃而谈。”
“虽然我的女儿执意说自己不曾见过你,我想你大概是用什么神奇的技巧让她忘记了。她会说出什么样的愿望我也一清二楚。我很感谢你并没有认可她的愿望。虽然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没有认可我的女儿,但是我仍然需要感谢你。”
“我已经老了。今天57岁了。我已经到了没有伏特加和火炉就很难度过冬天的年纪了。我从事芭蕾舞的36年来积累的东西还没有传递给别人的机会。本来是没有关系的。那些东西我可以编纂成书,也可以把它们和我一起带去地下。现在她因为突然的伤病不得不退下了,她很不甘。如果她只是由于体力不支地退下舞台,心里有的只是无奈,我的心里还不会燃起这股火焰。直到写下这句话的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了你对我说的话。”
“你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过,要我继续引导她。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吧。看来你不仅只是一个魔法师,也是一个占卜师,一位先知,一位导师。我的女儿想要一辈子站在舞台上。一直站在舞台上的她,也许从来没想过舞台上的人并不是只有舞者。我知道这个舞台上还有些什么人。我会帮助她。今后她会代替我站在应该属于我的那个位置上。”
虽然这才是信的三分之二的内容,之后的内容我已经不用再看了。我需要知道的都已经明白了。
“这个礼物很不错,要吃点什么。我下厨做。”
让我不安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心里顺服了很多,也有做别的事情的心思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破店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做菜?”一直以来吃白食的、以擅长吃白食著称的滑头鬼这样大言不惭地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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